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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喜得贵子的王萌年后一直为家里吃不完的土鸡蛋发愁,“每个亲戚来都要强调一下她带来的是土鸡蛋,既绿色,营养还高。”望着家里各种包装堆成山的土鸡蛋,自嘲“打个嗝都带着打鸣节奏”的王萌真心质疑:这些价格远高于普通鸡蛋的土鸡蛋真的更绿色、更营养、更好吃吗?
肉、鸡、蛋 “土豪”劲十足
如果在农贸市场或者超市走一圈,就会发现不只是鸡蛋,猪肉、鸡肉等常见的禽畜产品只要前面加上一个“土”字,顿时便价格长了不少,而且购买者还络绎不绝。
在高新区一家超市,记者在鸡蛋区看到包装精美的土鸡蛋礼盒占据了全部的货架,甚至还细分为了初产蛋、山林蛋等不同的名目。而40枚装的土鸡蛋最低的价格也在80元左右,按每市斤8枚左右计算,每斤的价格超过10元。而“蜗居”在角落里的普通鸡蛋,只有超市散装货的可怜待遇,不过价格也平民了许多,红皮和白皮鸡蛋每市斤的售价仅为4.26元和4.99元,不到土鸡蛋的一半。
除了西安市的各大超市和农贸市场,在长安、户县、周至等周边区县的农家乐市场,土猪肉、土鸡、土鸡蛋更是招揽生意的绝对利器。“香椿炒鸡蛋”作为春季农家的时令菜,在这里一盘卖到了三十多元,“咱这绝对是土鸡蛋炒的,价肯定贵。”高冠瀑布旁的一户农家乐老板在顾客点完炒鸡蛋后,又积极推销起了自己的“土猪肉”,“我们这儿的腊肉都是村子里养的土猪做的,肉香得很,给你炒一盘咋样?”而这盘蒜苗堆里零星的数十片肥猪肉也被老板卖到了48元,而最近连续下跌的普通猪肉目前在超市一市斤的售价不过7.99元。
在环山路两旁,每隔数百米就能看见一块“自家散养土鸡、土鸡蛋”的招牌。这里出售的土鸡蛋个头比普通鸡蛋小了不止一圈,蛋壳上还粘连着不少鸡粪。但却是以枚论价,“一个一块三,保证是土鸡蛋。”正在招揽生意的农妇指着身后正在树林里觅食的十几只鸡,试图向记者证明她的土鸡蛋“有鸡有真相”。而一只三斤多的土鸡也被农妇以每斤28元的价格卖给了摊位前停下车的一位车主。
买的就是更营养更好吃的“土”劲
虽然价格比同类产品高出不少,但是却抵不住消费者的消费热情。就在记者在高新区一家超市调查时,一对中年夫妇直奔土鸡蛋礼盒而来,拎起两盒售价108元的土鸡蛋就要离开。记者询问得知,原来他们也是要去看望刚刚坐月子的侄女,“土鸡蛋肯定比吃饲料的鸡下的蛋好。你想么,饲料喂大的鸡有啥营养,更别说下的蛋了。这吃虫、吃粗粮的鸡肯定营养高得多。再说我自己在家做饭,土鸡蛋炒出来就是比一般的鸡蛋好吃。”主妇以经验丰富的过来人的角色指导着自称不知道土鸡蛋比普通鸡蛋好在哪里的记者。
在环山路买土鸡的张先生说他这是专门驱车从西安市赶来的,“我基本每一两个礼拜都会开车过来买些土鸡蛋,这回家里有人病了,我专门过来买个土鸡回去炖汤。”他说之所以花费这么大代价开车来采购,看重的就是这农家散养的“土”劲,“营养更高,超市买的鸡你回去炖半天连油都没有,这鸡炖出来一层子油。你说营养有区别吗?”他还告诉记者一个挑选土鸡蛋的窍门:你打个鸡蛋,蛋黄是红的就是土鸡蛋。
在记者对所有选购土猪肉、土鸡、土鸡蛋的消费者采访时,大家对于出高价选购“土”禽畜制品的原因,无外乎看重这些“土豪”们更绿色、营养、好吃的品质。不过对于琳琅满目的“土豪”产品,记者却发现了一个细节:所谓的“土”并没有像绿色或有机食品一样有相应的认证标志。那么到底是不是“土”由谁来界定呢?
真相
专家说“土”字无标准 营养无区别
就此,记者采访了西安市农业局标准处处长牛文一。牛处长告诉记者,目前我国只有对农产品[0.56% 资金 研报]进行安全食品认证的体系标准,依次为无公害农产品、绿色食品、有机食品。只要包装上出现相关认证标志都是绿色的。但对于“土”,国家、省、市都没有出台过相关的标准,所谓的“土”只是民间约定俗成的叫法,“现在被一些商家炒作成了一种概念。”
比商家自卖自说更令记者惊讶的是,长安区某养鸡场老板不经意间解密行业潜规则:“散养一亩能养多少鸡?西安市里卖的土鸡蛋你把那总量算算得多少亩地才能供应上?大多都是圈养的,只是加个土鸡蛋的名字。”他说甚至连农户自家卖的土鸡蛋也不一定能保证是土的,“一只鸡一天下一个蛋,就那十来只外面跑得鸡一天才能下几个土鸡蛋?”他说这其实也都是农户家或多或少圈养着鸡群,“每天赶出来十几只装个样子,把鸡场筛出来的小蛋拿出来充数的。”
而乾县一位曾多年养猪的杨师傅也解开了“土猪”的神秘面纱,“传统的关中黑猪(学名八眉猪)因为瘦肉率低、出栏时间太长等劣势,现在已经很少了。现在基本都是多代杂交后的内外三元猪。不要看到膘厚的猪肉就认定是土猪,洋猪晚出栏一两个月,膘也能有五六厘米厚。”
“土”洋混杂提高了消费者鉴别的难度,而营养专家的分析,则打破了众多消费者对“土”的更营养的偏见。西安营养学会营养师陈茜介绍说,“土”品牌的农副产品并不比普通的同类产品营养价值高,以土鸡蛋为例,很多人认为土鸡蛋蛋黄的颜色较深,所以认为土鸡蛋的营养价值较高。其实,鸡蛋蛋黄的颜色,来自于核黄素、胡萝卜素的颜色,如果饲料当中含有较多的深绿色蔬菜、胡萝卜、黄色玉米,饲料中所含的类胡萝卜素就会被吸收到蛋黄当中,颜色就会较深些。
而对于口感的差别,陈茜说:“这只是脂肪含量和胆固醇含量上的区别。”她说,由于饲养方式不同,土猪、土鸡体内含有脂肪、胆固醇含量比普通产品稍高,所以才造成了口感会稍有区别,“但影响口感最直接的因素是烹饪方式和火候。”